桃李春风一杯酒,江湖夜雨十年灯

【安雷】当颜色在心上开了一枪 (色击paro)

色击恋爱故事,伴随成长历程,有幼安/雷
从小撩汉到大,纯纯的谈个恋爱

归档重发




1.
隔壁空宅搬来一户新人家,早起晨练时能听见大型家具搬运的声音。安迷修练完一套太极,用小毛巾抹了一把脸,胳膊肘撑在石墙上,甩着两条小腿偷看。主人家似乎还没来,只有搬家公司的人进进出出,安迷修看了一会无聊了,又蹦到地上。

“师傅,早餐吃炒蛋?”安迷修爬上椅子,抓起筷子准备夹菜。
“嗯。洗个手再上桌。”师傅用筷子轻轻敲安迷修的手背。

偷懒被发现了,安迷修害羞的点点头,把双手认真的清洗一遍再回到餐桌。师傅吃的很快,桌上的菜留了一半给他,等到安迷修吃的时候,师傅已经拎着包上班了。
虽说安迷修住在这里,但他并不是师傅的孩子。师傅四十有八,至今仍单身,孤家寡人的拉扯安迷修,两人磕磕碰碰的一起学习经验。安迷修来到这里的时候,屋内摆放的花样比现在多的多,吊兰和多肉点缀着客厅的每一缕阳光,三色灯高低差互的挂在天花板上,夜晚开灯时,整栋小屋遮掩在暖黄的微光里。安迷修的小房间看起来装修也有一定年头了,以蓝色为主色调,巨大的树木占据整个卧室的二分之一,安迷修的小衣柜顺着树干雕刻,最下面的树洞做成他的床,门口点着一盏枯木灯。
再后来,一屋的设备都到了灯竭油枯的状态,师傅却连三色灯的灯管是u型还是圆形都分不清,草草的拉了一条白炽灯在旁边。工作和抚养安迷修占据了他大量的精力,吊兰和多肉渐渐枯死,只剩仙人掌还顽强挺立。
等到安迷修学会收拾自己搭理家务,他重新买了植物移植到盆里,再把装饰全都还原成原本的模样。偶尔师傅休假,看着他打理房子,目光却是出神的,不知看着何方。

“师傅,这盆吊兰颜色好看吗?”
年幼的安迷修伏在师傅膝头,吊兰泻下入水的枝叶,静静沐浴在阳光里。师傅拍拍他的肩膀。
“好看。”

安迷修是看不到颜色的。他的世界只有黑和白,以及黑白里的灰色渐变。他能通过渐变的纯度判断面前的大体是个什么东西,师傅却能直接判断颜色。安迷修已经上小学了,课本上说,只要碰到命中注定的人,就会产生色击,从黑白的囚牢中解放,见到这个世界真正动人的一面。

师傅是个温柔又强大的人。
在他皱眉时,安迷修只会悄悄的在案板上放下一杯柠檬水,悄无声息的像个过客。



2.
器物搬动的声音响了一上午,随着大卡车的轰鸣宣告终结。安迷修又爬上墙头,正赶上屋主人查收。院子里站着一位小男孩,穿着服帖的黑色小西装,别着红色领结,脚踩精致小礼鞋。安迷修第一次看到穿着打扮如此庄严的同龄人,不禁憋了一口气,细致地再打量了一遍。许是他的视线太过焦灼,男孩前行的步伐顿了一步,精准地把头扭向安迷修,用那双瑰紫色的宝钻紧紧地盯着他。

他的眼睛是有颜色的。

安迷修呆愣愣的想。眼眶突然涨的发疼,铺天盖地的灰色扭转成以男孩为中心的漩涡,世界从男孩的眼睛开始敲碎,数不尽的光谱铺天盖地地涌入视网膜,大脑皮层钟撞的疼,意识却愈发清晰,他看到男孩惊愕的表情,潮水般炫丽的色彩给世界渡上滤镜。

他真好看。

安迷修昏涨的头脑一片空白,大脑处理器宣告瘫痪,神经细胞却不厌其烦地游行着这一句话。安迷修手臂发软,终于抵不过地心引力,从墙头掉了下去。



3.
隔壁家的孩子摔伤了腿,在家里修养。

这是雷狮第一次听到关于安迷修的事情。
他捂着嘴,乐不可支的笑了。产生色击的人通常会有短暂性眩晕症状,在墙头上脑袋消失的一瞬间,他也跟着往下滑,好在周围人及时发现他的不正常,在他双膝落地前扶住了他,因此他只是头疼了一会,什么事也没有。
家里多的是过来人,母亲惊喜的亲吻他的额头,父亲给他一个巨大的温暖拥抱。他眨着眼,礼貌的接受所有的祝福。
父母当天便寻上门,提了一篮子的礼物。等他们回来,带给雷狮的就是这样一句话。雷狮差点笑到呛气,扑到床上滚了好几圈,把安迷修的照片放到床头柜。照片里的人面庞生涩害羞,抿着小小的笑容。

安迷修。

雷狮咀嚼着这个名字。他的窗户跟隔壁人家是相对的,隐隐约约能看到对面窗户里郁郁葱葱的大树。再仔细一看,似乎还有一个黑色的影子。影子察觉到他的视线,忽的一闪,对面的灯跟着熄灭了。



4.
雷狮是个坏孩子!
安迷修着急地扒着师傅的衣角,委屈兮兮的告状。师傅撸着安迷修的头,发出了爽朗的笑声。
“行了,他来找你玩了,去吧。”

安迷修被师傅提到门口扔给了雷狮。
雷狮贱贱的笑出小尖牙,一点也没有刚见面时绅士的模样。

“你去找大人告状啦?”
安迷修不应。
“只有鶸会找大人告状。你是鶸吗?”
“我不是!”
“那你还告状吗?”
“不告了!”

安迷修气呼呼的坐在小石凳上削木头。雷狮跟着坐下来,觉得安迷修真好骗。安迷修闷闷地干着自己的事,好一会才羞赧地说:“你也没那么坏,就有点是爱捉弄人。……你还是挺好的。”
安迷修冷不丁打了一记直球,把雷狮踢翻了,赧赧着应着。

安迷修说雷狮是坏孩子不是没道理的。
他能下床走路的第一天,雷狮和父母再次上门拜访。安迷修攥着师傅的衣服躲在身后偷看来客,雷狮与他身高持平,比大人们早一步注意到安迷修的目光,嘴角掀起大方的微笑。安迷修把衣服攥得更紧了,师傅拍着他的背把他推出来。
雷狮母亲掩着口打趣道:“小脸红扑扑的,真可爱。”
安迷修脸更红了,耳朵尖都红了起来。他偷瞄雷狮,又被雷狮抓个正着。一个盯着看,一个小脸红扑扑,家长们集体笑了起来,把两小孩一起推出去。
“你们自己去玩吧。”

安迷修家的院子里种的都是草,雷狮家刚搬过来院子里一团糟。两人心照不宣的选择往外兜圈。走了几步,雷狮蹲下掀起安迷修的裤腿,问道:“脚好了吗?”
安迷修吓了一跳,下意识想把脚抽回来:“……不严重,好的差不多了。”
石墙不是很高,安迷修体格健实,要不是因为晕过去结结实实的撞地上,恐怕连这点问题都没有。雷狮家的佣人煲骨头汤一把好手,几天下来把安迷修喂得油光澄亮,走路不仅不疼还带风。
雷狮“哦”了一声,顺势把安迷修的裤腿卷起来,正好露出脚踝。
“这样比较帅气。”
“噢……”安迷修挠挠脸,晃了几下腿,接受了这个新穿法。

师傅走实干派,穿衣风格简洁利落,连带着安迷修的衣橱都是一溜排的白和黑。说土也不土,说好看也还行,清清爽爽的男孩子谁都喜欢。但雷狮搬来后,两个男孩子站在一起,差距就显现出来了——每个男孩都有穿西装扮大人的梦想,跟女孩子爱穿母亲的高跟鞋是一个道理——安迷修看着雷狮一身挺拔的西服,羡慕的咬着小手帕。
两家人来往了几次,雷狮就不穿西装了,这给安迷修极大的心里安慰。只是这搭配嘛……

“怎么?”
安迷修摇头:“没有。”
“那你怎么用这样的眼神看着我。”雷狮皱眉。
“……没有。”

安迷修的眼神太过真挚,真挚到雷狮把他吊起来,还用小鹿般湿漉漉的眼神轻扫他的眉眼。雷狮向来觉得自己铁石心肠,在一个篮球场的兔子面前都不会为之动容,此时竟在这样的眼神下所有侵略都溃不成军,十分恨自己不争气地把安迷修放下了。

“我可以不跟你计较。”雷狮用胳膊肘戳戳安迷修,“请我吃冰淇淋怎么样?”

冰淇淋物价不算太高,老北京冰棍够两个孩子快乐一下午。安迷修捏捏口袋里的硬币,换了两根冰棍回来。两人动作一致地拆开包装袋,一口含入口中,散发着冰气的甜腻的奶油很好的舒缓了口腔的灼热感。雷狮缓了口气,眯着眼睛享受夏日的凉风与荫蔽。

“你要不要尝一口?”
雷狮把冰棍递到安迷修嘴边。安迷修眨眨眼,嘎嘣地从自己的冰棍上咬了一大口冰,嚼的碎碎的吞到肚子里,再张口想去咬雷狮递过来的,雷狮敏捷的收手,看着安迷修咬进一大口空气,乐不可支地笑了起来。很快他就笑不出来了,安迷修伸着手,也把自己的冰棍递到雷狮口边。

“我是不会上当的。”雷狮扯了个鬼脸。
“我又不会骗你。”安迷修说。

安迷修坚定地举着冰棍,看着雷狮扯完自己的脸,不过瘾又去扯安迷修的,把老实人还带有婴儿肥的肉上下左右乱扯,拉出红红的一大片的痕迹。他手一松,胳膊肘一抬,和安迷修下意识往上提的手撞在一起,冰凉凉的冰棍烫得雷狮一个激灵,眼神就这么和安迷修对上了。

雷狮在内心无助地捂着脸。
天知道为什么他对安迷修的眼神会这么的没有抗拒力,鬼使神差的,雷狮凑过去,同样喀嚓地把安迷修的冰棍咬下了一大口。他的手悬着,被安迷修精准地捉着虎口抬起来,安迷修弯腰,轻轻舔着雷狮淌着水的冰棍,眼神却一直盯着雷狮。
雷狮的防御机制彻底崩塌,所有的矜持和孤傲都在安迷修面前一溃千里,他认输般的别过头撑着脸,片刻才又转回来,就着安迷修抓着他手的动作,在露出得意洋洋笑容的安迷修的脸上轻轻地落下了一个吻。

“本大爷先回家了。”雷狮把棍子往垃圾桶里一扔,拍拍屁股落荒而逃。安迷修愣愣地摸着雷狮吻过的面颊,直到水全部滴到手上,这才恍然大悟般追着雷狮的背影去了。

也不知道到底是谁输了这一局。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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