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李春风一杯酒,江湖夜雨十年灯

【安雷】在夜幕中所流转的幻梦

·小短篇已完结
·少年雷和成年安
·字数:3273

·若有什么对性格的疑惑…请直接拉到底部




夏季的夜晚,若是捧着横盘,醉一壶清酒,添一碗小菜,横跨天台卧坎,伴有明月一轮,便是美好的令人难以割舍。

安迷修不喜欢用青瓷白碗装酒。醇厚的酒应置于玻璃杯晃出光轮的散射,手腕轻移为夜幕平添半分醉意。无论是一人轻啄或是两人对饮,氛围永远比酒本身更重要。

铁门开合,生锈处的轴端生涩难移,非要发出难以忍受的声音才肯开启那么一条缝。来人灵活的从开口钻了进来,轻抖衣服上被压出的锈痕,柔软的发带晃荡着拍在门板上。

是个很好看的男孩子,年龄并不大,大概十五六岁之际,面孔却已长开了,透着一份轻灵的气息。紫色的短发柔顺着贴在面旁,后面却是俏皮的跳起几根。

男孩大抵是抬头看到了坐在一旁的安迷修,于是收起大大咧咧的站姿,双臂微曲垂侧在身旁,整个人宛如挺拔的松柏,细枝末梢却又攀上优雅的玫瑰。他点头示意:“先生,晚好。”

“晚好。”

安迷修简单的回应,双眼却忍不住贴在少年身上。他是谁?来这儿干什么?安迷修心中徘徊着猜测,面上倒是未显露丝毫。

这儿对于他而言算是一个秘密基地。从栏杆处往前延伸是漫无边际的城镇,万家灯火在其下一齐绽放。这不是这儿的精髓。当夜幕降临,北斗星旋转着挪上天际,一盏盏灯接连不停地熄灭,宛若繁花的绚落,烟火的散场,却并不给人哀伤忧愁之意。深夜之时,常伴有路灯随身侧,引上楼高也变得明灭不可见,只剩繁星盛夏,让人赞叹这都市还有如此盛景。

并不是常能看到这样的景,安迷修一年也不过见得几次。今晚确是很好了,浮云散得几缕,颇为悠闲,沉下天色来也看不见身影,没有丝毫妨碍。少年沉身压在铁栏杆上,单手托腮,另一只随意的探出天台,昂着头凝望天际。

“先生,这儿很美。”

是很没头没脑的开场白,若是平时,决计是十分失败的一次尝试。然而此时,喝了一点酒的安迷修未觉得有何问题,在这个事实上他与少年看法一致,因此安迷修点头称赞,把菜碟子往少年那边推了点。

“要来一些么。”

“谢谢。”

少年很是礼貌,看的出家教很好,安迷修却因此升腾出好奇。他的穿着很是奇特——连帽的兜衫,及脖的黑色内衬,紧身的牛仔裤,高跟的厚底鞋——正常的人类万万想不出如此搭配,少年却硬是凭着自身的脸和气质把它升华的下一秒便可直接走上舞会晚台。不仅如此,即便是描述起来十分平常的稀疏之物,在细节上也可以看出做工的讲究。譬如在手腕挽起衣袖附近的金色暗缕丝线,妥帖柔顺的丝绸布料,以及耳边悬挂着的倒三角紫色晶石。

安迷修的目光在耳坠上停留了一会,只觉得极为眼熟,却百思不得其解。但是,无论如何,安迷修依旧是好奇极了这样一位大公子哥在夜半时分独自前来楼房天台的原因。在此之前,他从未遇见如此有灵气的孩子,因此他确信自己与他从未相见。安迷修露出礼貌性的微笑,用随身带着的纸巾擦拭了一番身旁,邀请男孩坐下。

“这么晚了,一个人出来,家长不会担心吗。”安迷修轻声问。

少年摇了摇头,安迷修便止了接下去问的心。他本就不是会对对方个人私事刨根问底的人,于他而言,每个人都有自己存在的理由与价值,同时每个人也有他们所纠结的存在。能在如此夜晚相遇是一种缘分,不必在意这些与他无关的细节。

少年却没有放过这个问题:“我家里人不会担心。他们知道我会回去的。年少人总有这么些时候,不是么?这是可以谅解的,只要有回去就好了。”

“是的,你说的是。”安迷修干巴巴的回应。他不知道要回什么,难道要和少年分享一下他那从未经历过叛逆期的青春?这听起来是个糟糕透顶的选项,安迷修还是决定独自喝他的小酒好了。但是,既如前文所说,这个天台几乎已经被安迷修当成自己的地盘了,作为主人,总要尽一些礼仪才显得周到。他又摆出一副碟,问道:“要喝点吗?”

“先生,我是未成年人。”少年哂笑,却不是无奈的,而是十分狡黠的一个笑容,“虽然我也很想与您同甘,但若是一身酒气味的回家,免不了要被说教几分。”少年比了个夸张的轻视动作,“你知道的,这种自诩贵族人家的大人们总是觉得礼仪是十分贵重的,即便他们自己也经常喝的烂醉如泥的回来。”

少年说着在自己的包里鼓捣了一会,这时安迷修才发现他身侧还背着一个小包。少年刚来的时候有带这个包吗?安迷修记不清了。他觉得自己有点喝多了,尽管他才喝了几口,按道理来说他的酒量并不是如此不好的,然而从少年出现后,他的脑子就开始懵懵发愣,像极了酒醉。

少年从包内掏出一个保温杯。他大可以直接开了瓶盖喝,少年却端端正正的把玻璃杯放好,再把液体倒进去,完事后拧紧置于包旁。安迷修觉得有点好笑,很是捧场的举起杯子,与少年碰杯:“干!”

对方的玻璃杯内也是粽色的液体,安迷修刚寻思大抵是茶一类的东西,少年就轻磕杯壁,解释道:“乌龙茶。我家里人喜爱的。”

“挺好的。”

安迷修不知道要回什么,少年似乎是感知到了他的尴尬,便敛了神色,仅是捧着杯子,静静地眺望远方,出神地想些什么,半响问了一句:“你是为什么来这儿呢?”

“啊,”安迷修一愣。这天台只有他们两人,怎么着询问都是冲他来的,于是放下酒杯,托着腮帮子:“你也知道的。大人们的烦恼嘛,无怪乎就工作和生活上的琐事。来这儿避避尘嚣是个很好的选择。”

少年无声的笑笑,长而翘的睫毛投下一层阴影,遮住眼眸中的光辉。他屈起手指,指尖一点一点打在石板上,轻快的像是在枝头跃动的鸟儿。

他沉思一会,抛出了话题的橄榄枝:“你对未来有什么期盼吗?”

“期盼?”安迷修重复咀嚼这个词:“期盼这东西就跟梦想一样,谈也无味,除了努力去做便没有什么可使他焕发光彩并投射活力。”

“这么说你是无理想主义者?”

“不,恰恰相反。我还是很坚守这个世界的正义的。有点儿盼头,人才有活下去的勇气。”

安迷修向后伸个懒腰,支手撑在一旁。他有点儿疑惑这个话题开始的端倪,绿色的双眼很是直白地向少年透露了这个讯息。少年却收起了一直微微挑着的笑意,把杯里的茶一干而净。

“那么你对未来的想象是怎样的?遇见一位足以倾心的女子,许诺一生,结婚生子,然后在工作上奋斗,爬到力所能及的地方,如此渡过一生?”

安迷修诧异地看了眼少年:“如果如此的话,倒也……”

“你是位安于现状的人吗?”少年很快打断了他,语气近乎咄咄逼人。安迷修微妙的觉得自己被压了一头,还想挽回点自己的气势:“不,也不完全是。”

好吧。他这个挽回太失败了,完全就是被压到不能更凄惨的发言。安迷修悲催的想着。但是少年却不在意,甚至是听到了自己喜欢的回答,颇有点满意的转过头去。

“比起在日复一日的农田里耕种,去祈求上天给予的好丰收,还是变化莫测的星辰大海更能给人活着的感觉嘛。”少年很是轻快的笑笑,站起身拍拍衣摆上的灰,如同他来时那样,又站回了笔挺的姿势。

“你要走了吗?”安迷修有点儿想要抓住少年的衣摆。他不知道这股冲动从何而来,但他就那么伸出了手,紧紧地揪住,仿若揪住自己的命理。少年没有在意安迷修失礼的动作,只是反问:“你想跟我走吗?虽然我不太喜欢,但我确实要回我的农田去了。”

“不。”这回安迷修果断的摇头。他松开了手,看着少年再次拉开铁门,最后一次地喊住少年:“能告诉我你的名字吗?”

“你知道我是谁的,不是吗,安迷修。”少年俏皮的眨了眨眼睛,哼着好几年前流行的日翻中文填词的一首歌,蹦蹦跳跳的从缝隙里溜走了。

安迷修来不及疑惑为何少年知道自己的名字,天际间便挣扎出一抹白,几个呼吸间,铺天盖地的光覆上肩头,带着新生的璀璨。

天亮了。





安迷修睁开眼,迷迷糊糊的察觉到自己躺在冰冷的石砌天台上,身旁倒着些许酒瓶。他依稀记得自己喝多了,然后昏睡过去。漫漫长夜里做了一个梦,精灵一般的男孩跃入脑中,旋转着魔法棒将宿醉而疼痛的脑子搅的一团乱。

然而安迷修却不因此而恼怒,相反的他露出相当开怀的笑容。口袋里的手机“叮儿铛”的响起,安迷修迅速接通了电话,懒洋洋的男声立刻顺着电磁波从听筒中传出:“安迷修,一晚上死哪儿去了,赶紧滚过来。”

“昨晚梦到你了,”安迷修笑眯眯,“很可爱。”

“你是不是欠抽了?”

“这种破坏气氛的东西能不能以后再说啊。”安迷修无奈地叹了口气。紧接着又很快地展露了笑颜:“有件事一会跟你说。”

“……行吧,赶紧过来。”雷狮挂了电话。





我有句话想和你说。

我与许多人醉过一场,梦里万世芳华,岁月悠然,青山如翠,余霞成琦。

你最难忘。





—END—





在我心中,少年雷还没有叛出他的家庭。那么作为一个在贵族人家长大的少年,无论是言行举止都会有特别严格的要求。这是其一。
其二在于这个雷并不是真的雷,而是安迷修所认为的,那个时期的雷,不可避免的会带上安迷修各人的言辞习惯。
而且从开始到最后雷的言辞是有发生变化的[好期待有人能找出变化xx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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